张锡纯治吐血经验探讨
血证为临床常见证,近代名医张锡纯积数十年之临床经验,在其著作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中,多有收载。今人观之,多有启发。
张锡纯治吐血诸证,用药精当,颇具匠心,有其独到之处。
善用代赭石。张氏认为治吐衄诸证,皆当以降胃之品为主,“而降胃之最有力者,莫代赭石若也。故愚治吐衄之证,方中皆重用代赭石,再审其胃气不降之所以然,而各以相当之药品辅之。”如因热者,佐以栝楼仁、白芍诸药;热而兼虚者,兼佐人参;因凉者,佐以干姜、白芍诸药;凉而兼虚者,兼用白术;因下焦虚损,冲气不摄上冲,胃气不降者,佐以生山药、生芡实诸药;因胃气不降,致胃中血管破裂,其证久不愈者,佐以龙骨、牡蛎、三七诸药。又“生代赭石压力最胜”,故诸方均用生者。张锡纯还认为重用代赭石,可代大黄降逆之力,还进一步指出,吐血、衄血者因阴血亏损,维系无力,原有孤阳浮越之虞,而复用独参汤助其浮越,不但其气易于上奔,血亦将随之上奔而复吐血,故所“拟治吐血方中,凡用参者,必重用代赭石辅之,使其力下达也”。但临证亦有变通,如大便不实者,则用赤石脂代之,既能降胃,又可固肠,两全其美。
善用半夏。张锡纯不受“血证忌用半夏”的拘束,提出“血证须有甄别,若虚劳咳嗽,痰中带血,半夏诚为所忌。若大口吐血,或衄血不止,虽虚劳证,亦可暂用半夏以收一时之功,血止以后,再徐图他治”。其理亦在于“治吐衄者,原当以降阳明厥逆为主,而降阳明胃气之道者,莫半夏若也”。并认为半夏与代赭石同用,更能增强降胃气之功力。
善用芍药。张锡纯认为,“肝为藏血之脏,得芍药之凉润者以养之,则宁谧收敛,而血不妄行”。故于治吐衄诸方中大多配以芍药。但随着配伍不同,其作用亦有不同。如温降汤芍药配生姜、干姜,其意在于和营卫,调经络,引血循经,且能防干姜助肝中所寄之相火;保元清降汤例案中,用芍药、牡蛎相配,其作用能使胃之冲气敛固;泻肝降胃汤重用芍药,与石决明、龙胆草、青黛相伍,以清肝胆之火而镇上冲之胃气。
善用龙骨、牡蛎。张锡纯认为“吐衄证最忌黄芪、升、柴、桔梗诸药,恐其能助气上升血亦随之上升也”。若确系宗气下陷,可以放胆用之,然必佐以龙骨、牡蛎,以固血之本源,始无血随气升之虞。还指出龙骨、牡蛎能收敛上溢之热,使之下行,而上溢之血,亦随之下行归经;若伍以山萸肉,则其涩敛之功更著。
善用止血化瘀药。张锡纯认为,“吐衄之证,忌重用凉药及药炭强止其血。因吐衄之时,血不归经,蘧止以凉药及药炭,则经络瘀塞,血止之后,转成血痹虚劳之证”。主张止血化瘀为治。故其自拟之治吐血16方中,有8方运用三七。认为三七为止血、化血之圣药,化瘀血而又不伤新血,以治吐衄,愈后必无他患。张氏还十分推崇仲景泻心汤之用大黄,认为能降逆止血消瘀,并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,创制秘红丹,大黄与肉桂并用,则寒热相济,性归和平,降胃平肝,兼顾无遗,再以重坠之代赭石辅之,则力专下行,对吐血之证屡服他药不效者,无论因凉因热,皆有药到病除之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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